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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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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得太顺的人大凡都有一个通病,遇着点什么不合自己心意的事都以为是别人在挑衅。

    许是那辆车子的灯光耀到了他的眼,齐少聪此时也顾不上那未完的缠绵,眯起眼扯着钟蕾就推进了他的世爵里面。

    二话没说启动加速度,奔着前面那辆车子飞驰过去。钟蕾哪里料得到生平第一次乘坐如此高档的骄车就要上演公路狂飚,两只手死死把住安全杆不敢松开。

    什么“我要下车”在此时基本等于白说,“你慢点开”也被当作了苍蝇吵闹。在一切抗议与争论全部无用的认知上,谁能保障她最基本的人身安全,钟蕾想,她就衷心感谢他全家成员。

    谢天谢地这一段飞车终于找到了终点,前面的那辆车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阻挠了别人的好事,一点没有竞‘飚’的打算,在平常的车速下世爵毫不费力赶上了它。

    齐少聪一个右闪把车子别了过去,杀了那辆车一个措手不及。若不是司机反应神速,险险就直接顶在了世爵的尾箱上面。

    就在两车擦身而过的瞬间,钟蕾下意识朝另一辆车里瞄了一眼。无限剧烈的心跳也要骤停下来——那车里坐着的,不是齐家琛么?只是不及一眨眼,看不真切,她急急回头,抗议也顾不得,拼命看,然而距离越来越远,那车早在急刹时就停驻在了路边。

    心情不禁有些阑珊,她暗暗转回身垂了头。

    正在黯然,耳边忽听得齐少聪骂了一句,车速徒然又快了起来。钟蕾抬头,从后视镜里看到身后那辆被逼停的捷豹又追了上来。这一眼又犹如摧心裂胆,于是掌心都要渗出汗来。

    捷豹也是极度赶上来,这一次,她真真切切看到了齐家琛的脸。

    两辆车都不要命了一般飞驰在东郊僻静的公路上面,不知道开车的人状况如何,反正坐车的人心脏都要累得喘不过气来。现在不仅要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就连后面那辆车的生命和财产安全都得统筹在它的盘算范围里面。

    在飞车的光阴里,时间格外难熬。

    东郊人少、道路平坦,然而转弯却多。一圈圈疾驰过来宛如在赛道上一般。被左晃右摇得快要呕吐,钟蕾默默系好了安全带。

    自己这厢腹内有如波涛翻滚,她却在后视镜中捕捉到后面的那辆捷豹在转弯时竟然也没有安安分分减速。前轮抓地后轮轻移,路面上甩起冰冷的尘烟,这是不是就传说中的飘移?

    钟蕾相当不理解自己在这种时候竟然能够想起这么陌生的专业术语,更令她感到费解的是,她发现自己竟然把齐家琛的脸看得清清楚楚——即使是坐在他对面,她想,她都不可能看得这样清晰。

    他微侧了头,似乎半眯着眼,这个动作是如此不经意倒似坐在电影院里看电影一般。再细看,原来他扶在方向盘上的右手中指上还夹着一颗烟。

    缕缕清烟中他的淡然就像炸弹,简直将一位坚持抵抗雾霾侵犯的健康青年都要逼吐出血来。不管是斗气也好飚车也罢,兄弟你能不能专心一点?!

    寂静的夜里,荒冷的郊外,只余性能卓越的发动机在低鸣。同车的齐少聪也是一言不发,只在捷豹数次试图超越却均被他逼退的时候,才露出一丝轻笑。

    钟蕾定了定心神,现在她是该祈祷世爵的性能好过捷豹一瞬间跑到不剩一点轻烟还是该但愿捷豹后来者居上把世爵拦在路中间?

    世界如此清冷、抉择又如此艰难,两辆车却执着向前毫不妥协。就这样僵持了很久,齐家琛几经尝试终于未能成功,似乎放弃了超越的打算,只是匀速跟在他们后面。齐少聪扬眉一笑,嘴里低低得意地咒骂了一句“想超我得摸摸你有几颗蛋”。

    钟蕾皱眉,正逢前路左转弯,就在这风也来不及抓住的一瞬间,但觉眼角车影一晃,紧跟着就感觉身上的安全带死死勒了一下自己的胸前。被抻长的脖子抗着议恢复原状,再一抬头,捷豹已是斜斜停驻在了自己这辆车挡风玻璃的前端。

    一身冷汗,钟蕾终于知道自己该感谢的,原来就是齐少聪他们全家——停得真快!

    然而后者却是一脸阴沉,难以置信一般死死盯着那辆害他完全丧失成就感的捷豹上面。车门开了,齐家琛从车里踱下来,丢掉烟蒂,悠悠走过来。

    齐少聪似乎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对手还是亲戚,于是眉头皱得更紧了。却不下车,似乎在盘算着什么。直到齐家琛走到近前,他才打开了中控锁。

    机不可失,钟蕾推开门跳出车外。她站得笔直而显眼,可是齐家琛却没有朝向她望来一眼。一种明知道不该有的悲哀弥漫心底,就在这时她听到齐少聪也打开车门站出来的声音。

    “你们一家子除了在别人背后实施点暗算还能干点别的么?”这是齐家琛的声音,内容极端语气却像谈论天气一般平淡,“众惠的李启山给了你多少黑钱?”

    钟蕾心下一惊,她并不知道他竟然似乎早知道了那件事的内情。所以说,这一晚上她深入虎穴上演无间道其实都是瞎忙了?

    齐少聪也有些吃惊,不过瞬间也回复平静。“我只知道某人的公司怕是过不了这一关就得清盘。”

    “这一次你确实干得漂亮。”齐家琛倒不意外,似乎轻意认可了齐少聪的胸有成竹,“不过你得绷紧了,看看够不够本事能一直压着我打,千万别让我抬起头来。不然……结局难讲!这句话,记得转告齐盛尧。”

    他目光如冰,直直逼视。齐少聪一时皱眉,随即气度朗然,“不会有那么一天。”

    齐家琛似是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没再说什么,作势转身。

    钟蕾的心却比这雪天又更冰冻了几分。她默默转了身,朝向来路走掉。

    从头到尾,不管她自己怎么挣扎,仍旧逃不脱路人甲的命运,便是路边的松树作为这场戏的道具也比她体面一些。

    这两辆车,是价值几百万还是被撞成破铜烂铁,归根到底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身后传来齐少聪的声音,“上车了。”她恍然未闻,再没心思跟他纠缠,就像是这寒冷旷野,她能做的也只是默默寻回来路罢了。

    那人却并不依饶,身后传来脚步声,跟着胳膊上就是一紧。钟蕾心下不耐,挥手猛得一甩,跑龙套的也有尊严与苦闷。能不能让她静静地走——就像她鬼鬼祟祟地来。

    只是她的力虽大,那胳膊上的手却也执得牢,竟没甩得开。

    她愤然回头,凝眉怒视间,却是一张不同的脸。齐家琛沉着眉,就那样望住她。“不走?”

    他的眉眼是那样浓郁,此时逼人目光一丝不落全投在她的脸上,明明清冷却又似熟稔。

    钟蕾一时愕然,却再吐不出一个字来。

    不远处的齐少聪也是意外。却遵循着惯例的竞争意识,人也疾速走上来。“你脑子出问题了吧齐家琛,关你什么事?”

    钟蕾的脑子全然死机,就连胳膊上的手什么时候松了开去她都浑然不觉。在对两个冷漠的男人一时间全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感觉根本无所适从的瞬间,但觉眼前一晃,跟着就见正进到近前的齐少聪在一股不知名的外力作用下踉跄后退墩在地上的景象。还看见,齐家琛收回了手。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他说,跟着又侧回了头,霸道甚至颇有些不耐烦地望向那根本就是呆若木鸡的姑娘,“你跟不跟我走?”

    “齐家琛,你疯了?!”从地上爬起来的齐少聪兀自有些摸不到头脑,任凭他再如何见多识广也料不到会遭遇到这种情形。多少年齐家琛跟他互不对盘可从没诉诸过武力手段。按照文明人的说法,一拳头带来的打击力度远远不如从经济、事业上暗算陷害来得实在。“你穷疯了跟我抢妞是吧?”

    夜黑风高、寒风刺骨,齐家琛在显然仍旧回不过神来的姑娘的呆然沉默中只能皱了眉头,扯着钟蕾强硬地拖到了他的捷豹里面。车子开起来,他半晌没说话,她的呆然状态依旧持续,呼吸都没了。

    那一晚,并没有皎洁的明月。深暗的天空,被云层压得很低,让人有些透不过气。她生平第一次坐在他开的车里,身下是厚实柔软的皮质座椅,可却连呼吸,都不敢大气。

    “你不是智商挺高的么?让狗吃了?跟那个杂碎混一起?”

    她跟他见面,虽然每一次都是不欢而散,可是由始至终,她没见着过他动过真气。齐家琛皱着眉头这么低声一斥,全然不留一点情面,钟蕾觉得自己的意识终于回来了。

    前挡风的玻璃上,落了一粒雪花,她看见了,那第一粒雪花落下来,旋即消失在那平滑的玻璃上面。紧跟着,是第二粒、第三粒……下雪了呢……

    悠悠扬扬的、稀疏的雪,慢慢紧凑起来,漫天漫地的白色,在这宽阔寂寥的公路上,竖起一堵洁白的雪幕,从天上到地面,一层层落将下来。

    扬扬洒洒的世界,一切都安静得出奇;封装的、独立的车厢,她和他在一起。前前后后,都是雪花,她和他,就安安静静地、沉默地坐在这雪花里。

    他的手一拔,开了雨刮;流利干练的动作,果断得让人颤抖。钟蕾没有回话,她不敢说话、亦不敢朝他看一下。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意志力,她只是笔直看着道的前方,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在余光里打量着他的轮廓。

    笔挺的、暗灰色的西装,脖了上的领带被扯松了半截,白衬衫的钮扣也松开两粒。原本浓重有神的眼睛,此时微微眯了,不经意的散漫最是磨人。他的手,还是那样修长有力,却轻轻地、不着力地握在方向盘上,理所应当的自如。偶一扳动档位,亦是挥洒流畅,这个男人,沉稳从容得让人心慌。

    见她不说话,他侧过头看了一眼,看见的还是她一头蓬松的短发。微弯的、厚重的留海,挡住了眉,只露出一对璀璨的眸子,和一个尖下巴。她依旧固执地紧抿着唇角,眼睛直直望着前方的雪幕。不知在那苍茫的大雪中发现了什么乐趣,于是那木然的眸光中闪烁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明亮、心满意足的惬意。

    她究竟是哪里来的这股子惬意?他想不明白,思绪,一点点恢复了理智。齐家琛不禁开始思索他究竟是发什么疯?跟着齐少聪的女人,他非拉到他车上干嘛?

    他不是习惯首先拿拳头解决问题的人,今天他这是怎么了?车厢里,静悄悄的无声无息,他想了很久终于为自己找到了理由。齐少聪那样一个衣冠禽兽,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蠢到逃不过他的诱惑,但不应该是她!

    这个满嘴‘最底限的道德观’、一迭声评价别人在‘感情上是彻头彻尾的loser’的、自认为是最清醒理智的女人,却弱智到自己落入齐少聪那个败类的桃色圈套,这简直比安排美羊羊嫁给灰太郎还让人无法接受。

    “说话啊!”

    一脚刹车踩到了底,终于,钟蕾‘啊’的一声惨叫,撞到了车子仪表台右侧饰板上。

    捂着脑袋,她恨恨抬了头。就在半个小时前,她还在为了他的两千万在上演无间道,半个小时后的现在,他却不屈不挠地生平第二次害她把额头撞破。做人,需不需要这么执着?她的额头形状饱满、宽窄适中,到底哪里让他看不顺眼?

    这个晚上,钟蕾一夜没睡。

    前二分之一的夜,她总是徘徊在后悔与不后悔的边缘。在他车上的时候,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她没对他说一句话。

    那一刻,她从仪表台的饰板上晕乎乎抬起头,他下意识地探过身子瞧她撞得怎么样,她和他,只隔了十公分的距离,近得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自己,还有,闻到对方的呼吸。

    她的眼睛含了露,带着愤怒与委屈;他的眼里有关切,可是随即却转化成了理直气壮的责备。

    世界上,没有不识风情的女人,只看你有没有用心去发挥自己的潜质。那一瞬间,在距离他的唇十公分的位置,她甚至就想脱口而出一句‘你到底生的哪门子气’或者‘我跟谁在一起关你什么事’。

    每个人的心里有一个不愿承认的阴暗角落,望着他一眼不错盯在她脸上的目光,所有的深沉与凝重全都投在她脸上的目光,她确实阴暗了。只要她这样跟他扛上一句,这个男人绝对会把这样的目光投在她脸上更久、更长。

    接下来,她便可以无辜而状似单纯地等着他发飚,等着他被不识好歹的她气到失了理智,然后再反问他‘为什么要关心我’?

    暧昧,都是从一片清澈中被撩拨起来的;只要你说它是暧昧,它就成了暧昧。虽然,明知道他只是顺手,明知道他拉着她走少不了也是因为跟齐少聪原本就是死对头。可是明知道,还是觉得心里一颤一颤地,透着暧昧的因素。

    钟蕾苦笑,手里的烟蒂轻轻按到了烟灰缸里。她,终于还是,没胆。

    她所做的,只是平静地移开了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到了车前方,没有说一句话。像是自己的额头根本没撞到,脑袋也并没有嗡嗡作响,像是她所搭乘的,只是最普通的一辆出租车。

    一路上,她始终保持着最不解风情的、极度平静而无言的呆板。

    于是她不说话,他也沉默;起初还皱着眉头、怒斥她的智商被狗吃掉了的男人,在她撞到仪表台饰板上之后,异常地也敛了表情,不知是在思索些什么,没再瞧她一眼。

    那一晚,她和他各自固执而持久地望着前方,十公分的距离渐渐疏远,她和他又回到相隔35公分的座位上面,35公分的距离,将彼此隔成了两个世界,就连空气似乎都稀薄起来。

    车子刚刚驶进市区,齐家琛低声道了一句:“下车”,果断利落,半点绅士风度也无。钟蕾默默开了车门,甚至连声‘谢谢’都没来得及说,他的捷豹再一次在她面前飞驰着开远。

    珍藏在抽屉里的那两样神器,又被钟蕾拿了出来。透过洁净的包装塑料袋,她看到那个嘉源大酒店的杯子和□□的空盒子。这两个原本已经决定被遗弃的家伙,又开始寻找它们发挥余热的机会。

    已经,用过一次了。夹在寄给齐盛尧的匿名信里的照片,已经帮她赢了一局。原本钟蕾想着,既然占了便宜,不如罢手。只要她把这两样东西藏得好好的,绝对没有人会把那匿名信同她联系在一起,她可以像是最平凡而无辜的路人甲,继续她在君度的大好前途。

    原本,她已经这样决定了。

    可是今晚,她知道这样不行了。

    当齐家琛坚毅果断一拳挥在齐少聪的脸上;当他带着怒意,责问她‘跟那个杂碎混在一起做什么’;当她看到他微敞了两粒钮扣的衬衫上面,下巴微微泛着胡茬的青色;当他深更半夜开着车,还接到工作上的电话,低沉正统的声音、娴熟流利的德语,虽然她一句也听不懂,却只觉钦羡不已……这个时候,钟蕾知道,她抽屉里那两样东西,保不住了。

    这两样能把齐少聪送进监狱的神器,她没办法再私藏下去,她必须交给警察,这与齐家琛那两千万无关、与他和齐氏集团的商战无关、与齐少聪尽心竭力陷害他无关、与把齐少聪弄进监狱就能帮他把那两千万要回来无关……

    就像她的爱,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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